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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的红土性……温阜敏
发布时间: 2007/3/17 11:25:42 被阅览数: 1813 次 来源: 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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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的红土性

——中生代的广东五月诗人桂汉标诗艺初探

温阜敏

(韶关学院 文学院,广东 韶关 512005

[  ]“红土性”, 指新诗创作具有明显的特定的地域性本土化整体艺术审美性质,特指广东五月诗人乃至粤湘赣红三角诗群共同的诗美风格与诗学特征。广东五月诗人桂汉标,就是这样一个值得关注与研究的集中体现“红土性”的中生代诗人,他的诗艺“红土性”三个方面的特点分别是:坚毅沉雄的现实主义的诗性向度,劲健深刻的求索反思的诗哲力度,刚健明朗的多元现实主义的诗艺风度。他的新诗创作有着突出的“红土性”的个性的精神背景和写作取向、文本价值。

[关键词] 新诗;红土性;中生代;桂汉标;红三角;诗艺

中生代(Mesozoic Era,距今约2.5亿年~距今约6500万年)作为地质学的概念,它晚于古生代,早于新生代。这一时期形成的地层称中生界。中生代名称最早由英国地质学家J.菲利普斯于1841年提出来的,是表示这个时代的生物具有古生代和新生代之间的中间性质。自老至新中生代包括三叠纪、侏罗纪和白垩纪。诗坛用他命名那些承上启下的新诗的中坚一代,被说成是当代诗歌写作中的一种“地质”现象,我认为“中生代”(有称“中间代”)的概念应以此为基本核心,而范围也应以建国以来至60年代出生的诗人为阈,写作大多开始于新时期初中期,90年代初中期引起关注。精神背景是改革开放初始的冲击与朦胧诗的影响及反拨,风格呈现为杂色。而“红土性”,指的是五月诗人乃至粤湘赣红三角诗群共同的诗美风格与诗学特征。广东五月诗人桂汉标,就是这样一个值得关注与研究的集中体现“红土性”的中生代诗人。以下集中探讨他诗艺“红土性”三个方面的特点。

一、坚毅沉雄的现实主义的诗性向度

(一)“红土性”的刚健诗品

“红土性”,特指新诗创作具有明显的特定的地域性本土化整体艺术审美性质:从民间对主流现实主义的作新诗追求,它政治上自觉主张弘扬社会主义的主旋律;精神思想上坚守革命的现实主义和人文理想;艺术创作上坚持多元化现实主义传统;创作实践活动上重视社会关注现实,与本土现实生活结合紧密;题材富于现实性,主题积极,基调高昂,色彩明亮,话语明朗,叙事宏大,抒情激越。诗作具有浓郁的粤湘赣红三角地域色彩与乡土气息。诗人修养上讲道德操守,讲责任感使命感,重视诗歌的社会价值。而诗歌活动整体内涵丰富,外延广阔,具有突出的泛新诗大诗歌活动的运作现象特征。这就是红土性的诗学范式。

说桂汉标是个值得关注与研究的中生代诗人,作为新诗“红土性”的代表,就是强调他的写作状态作为红三角地域性诗歌写作的一种精神和品质。因为他既是新诗作家,又是新时期粤北和红三角新诗活动的领军人物;他既是新诗批评家,还是新诗的活动家与组织者。他作为现任的广东五月诗社(至今已坚持25年)的社长,立足大粤北,将五月诗社建设成为令国内外瞩目的文化现象,他还是粤湘赣红三角诗群的始作俑者与核心人物,主编红三角与五月诗文集50多部。进入21世纪以来,他依托香港铭源基金会的平台,在粤湘赣红三角地区“雪中送炭”,举办近50届文学夏令营,创办和扶助贫困山区的中小学,奖学讲教,做了卓有成效的“文化扶贫”的工作,曾荣获第二届霍英东贡献奖。

桂汉标的诗歌活动与创作集中体现了“红土性”的刚健诗品。诗品与人品,在桂汉标的身上得到水乳般的统一。网络流传的一句话说得好:“只有诗人是兼顾两种职业的,一种职业是为自己的物质生存服务,一种是为自己的精神生存服务。”从他的诗作里,我们会读到一种明朗刚健的生活的主旋律,读到诸如“太阳、人生、革命、探索、奋斗、精神、信念、生命、生机、梦”等关键词。诗人早期的成名作《我开采太阳》即是一个典型的作品,“我自豪,/我是一个矿工,/我在看不见阳光的井下,/开采太阳。//…… /是多少个世纪以前? /是何等壮烈的景象? /羿哟,洪荒年代的英雄,/竟挽弓搭箭,对准/辐射强光和高热的太阳./太阳哟,九个辉煌的太阳,/爆烈成沉甸甸的碎片,/一块块飘散、坠落,/被砂石与岁月深深地埋藏…… /羿呀,也许因为你的鲁莽,/我们这个世界的上空,/才出现了夜的黑暗;/我们人类的生活,/才存在着冬的严寒! // 背负着历史的重托,怀抱着时代的瞩望,/今天,我来了,/我走进地球的心脏。 /矿灯,是我敏锐的眼睛,/风钻,是我有力的臂膀,/我不懈地找寻,/找寻地层下那凝固的红焰;/我无畏地开掘,/开掘黑暗中那绚烂的霞光。//我不是英雄,/我没有羿的神弓神箭。/我只有一颗燃烧的心,/理解被窒息了无数岁月的/燃烧的心愿;/我只有一腔火热的血,/立志为冰封雪裹的角落/送去火热的希望。/呵,给你们灿烂的太阳 /——每一个工业区的锅炉,/每一个住宅区的灶膛! /呵,给你们温暖的太阳,/——每一个阴暗潮湿的日子,每一个苍白冰冷的心房! //我自豪,/我是一个矿工,/我为祖国和人民,/开采太阳!”这里不惜篇幅引用全诗,因为,它是桂汉标新诗创作的底色与基调,可以帮助我们完整地解读与理解诗人30多年来一脉相承的诗歌的筋骨脉络。从中,我们读到许多熟悉的坚强乐观积极的人生观的关键词,读到一种“国家寓言”、“人民寓言”、“劳动寓言”的宏大叙事,读到一种对劳动与建设的礼拜,一种“大我”的本质力量自我确认的激情。虽说这是我们熟悉的共和国赞歌的延续,但诗歌意像已经落在具体的底层的矿工精神追求话语上,这是新时期版的“共和国脊梁”的集体塑像与宏大抒情。

如《星星洞》,不啻为诗人集中的自我精神追求的宣言,一次溶洞的探险被置换成灵魂的砥砺,“并非地狱入口处  同样/需要根绝犹豫/燃信念为火把  迈进一个/幽深幽深的诱惑//不是先来者  不是/最后的一批/窄小  崎岖  甚而险峻/既来之  留下的/该是坚实无畏的脚印/有此黑洞洞一片 才有/探索的意义//……跌宕错落  百态千姿/森然突凸又妩媚雄奇/自然与时间的杰构/发现  全凭激跳的心/灿然的星星呢/许是你  许是她/不断拓展的人生  存在于/不息的追寻”。自然的意像被比喻为社会人生的开拓对象,洞中探险被喻为人生追求之旅,诗意与胸臆互为表里,这些宏大诗意,始终回旋成桂汉标诗作的主旋律。

这方面的红土性,如著名诗人叶延滨所概括的,当属中国诗歌的第三股走向与力量,“坚守古典和五四新诗传统不变的姿态”(《新诗90周年华诞路在何方》)。

桂汉标从来就旗帜鲜明的主张继承中外诗歌优良的传统,主张新诗的为人生姿态。反对以极端的“断裂”的策略,来夸张、突出新诗与传统及其它诗歌的所谓分歧,反对遮蔽新诗与传统的源流之间的联系。拒绝脱离现实脱离大众脱离生活空洞无物的玩技巧、“下半身写作”、“口水诗”、“垃圾派”写作;拒绝低俗、低劣、低级,反对“崇低”等低级趣味的病态审美倾向。

(二)人民性人文性诗歌理念的坚守

“赤子情怀战士心”,桂汉标的诗作内容上富有深刻的思想性和人道主义的精神,他坚定地站在民间人民大众的立场上,继承优秀的诗歌传统,敢于作社会的洞察,作现实的反思,作生活的烛照,努力追求精神境界的完美。诗风充满耿介正直之气。这些也是红土性的秉性。五月诗社素以女诗人众多且创作夺目为一特点,而男诗人里,经过四分之一世纪时间的考验,一以贯之,真正体现所谓“男子汉大丈夫”风格的,还非桂汉标莫属。

90年代诗歌在市场经济背景下进一步被社会边缘化,有的诗歌主张“小众写作”,极度操作私人话语写作,只是写小我,写自然的动物的生理的我,袒露个人情感意识。脱离大众生活,脱离时代现实。有的诗歌则落入文字技巧的陷阱,耽迷于文字游戏。对诗歌的理念可以有很多种,而有一种诗从来就高举为人生的旗帜,就如桂汉标,不为走马灯般变换的诗坛时髦流派所左右,不拉圈子不打旗号,坚持自己的诗的价值观,坚定走上为人生的诗的大道。桂汉标的新诗创作集中见于其早期的诗集《缤纷的情韵》(1987)、《骚动的青春潮》(1988)和中期的诗集《人生是一种缘》(1995)、《我诗故我在》(1998)、《桂汉标短诗选》(2001)、《桂汉标世纪诗选》(2003)(本文所引诗作均据以上诗集)。

诗歌的思想意义决定于诗人本身对现实生活的感悟与升华,诗意是诗人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精神面提炼凝聚与释放。桂汉标的诗是他对人生审美的发现发掘的咏叹。《煤矿的哲学》写到:“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表达/火是煤最辉煌的语言/看:整个世界都在倾听/倾听它讲解生存的奥义/凝集一切又涵盖一切/黑色无比单纯无比丰富/最古老又最时髦/矿山有着永远的流行色//被掩埋与被燃烧/煤的两端都是死亡/而生命是矿工/一个开拓进取的过程”。煤的文化想象,激活的是生命的思考。《人性》拷问人性的复杂与二律背反:“最原始的处境 最新潮的服饰/最庄严的神态 最脆弱的情感/最理性的现实 最骚动的梦幻/永远是斯芬克思那个千古之谜//不由自主又无可决择/复杂的单纯 高贵的卑劣/在哲学的极限处 正/赤裸裸地呈现//一半白 一半黑/一半朗朗阳光 一半沉沉阴影/从没有圆满无缺/美是和谐 更是真实的不和谐”。道出了灵魂的裂变,精神的矛盾,终极关怀的意蕴,构成桂汉标大部分诗作的主旋律。《洗礼》谈及精神历程的一瞬,“盛夏之夜 星月经天/一次最普通的小聚/市声之下 江河行地/一次浮嚣中的放逐//不经意的邂逅 匆匆一瞥/唤醒心中沉睡的领域美与苦难 人性与哲学/成了餐桌上咀嚼的话题//遥远而又亲近/心仪永远存在于距离/此刻 夜色已笼罩每一个角落/让世间爱者作一次次洗礼”。没有隐喻,没有晦涩,这也是许多人可能有过的情感经历,对美的呼唤与追求,是人性的光辉。

近年来的创作多了审美的圆融,诗人很善于捕捉日常对象的特征并诗化之,如《写在鸡年贺岁卡上》的系列短诗,是他诗艺水平明显提升的标志性作品,其中之5写道:“因你一点一点的红/古朴的瑶山也风月了/诱人的名句还闪亮吗/蓬勃的五月格外清新//深夜无羁的袒露/让我听到了深深的呼唤/勇气总是与执着相伴/走吧  莫忘脚下是泥土//不凋的风华  不在/纵横交错的穿梭中/人生的底册上  要的是/注满汗水的脚印……”。对人性丰富与提高的呼唤,是桂诗的一个现实主义指向。

桂汉标在诗歌创作实践中自觉抵制那种大量“复制”流行话语与技巧的做法,因为原本鲜活真诚的生命被蜕化为形式的、技巧性的制作,这是诗坛版的买椟还珠。在后现代社会大众娱乐、消费文化盛行的今天,桂汉标对新诗现实主义与人文精神的坚持,积极介入社会人生,其意义自是非同寻常。可以说,正因为有着坚毅沉雄的现实主义的诗性向度,桂汉标才能在一个远离都市中心的边缘地域里,挟诗歌创作的红土性,在新诗的大道上走得更远。

二、劲健深刻的求索反思的诗哲力度

我觉得目前新诗界大多时理论“众声喧哗”而争夺话语权的兴趣远胜于对具体新诗个体所作的审美发现分析,诗派林立拉山头划圈子的热闹远胜于在诗艺审美上的默默的耕耘突破。因此,以桂汉标为首的红三角诗群的立足本土坚持理想的新诗追求与创作,是一种弥足可贵的走向。同样,“红土性”的一个内容,就是诗人脚踏大地而仰望天穹所作的诗性的思索,诗化的哲学碎片。

(一)提出“诗是一种宗教”

桂汉标还是个博览群书勤奋钻研自学成才的民间诗学家,他有着很强的新诗美学的自觉性与理论性,写过许多诗歌评论,着有《诗歌是一种宗教》、《访梦录》、《虹桥·当代女性爱情诗欣赏》、《放飞彩梦·当代中小学生诗歌赏析》等诗歌评论、理论集(桂汉标的诗学特点容另文探讨)。

诗人韩东曾提出的“诗到语言为止”的诗学论题,“我们关心的是诗歌本身,是诗歌成其为诗歌的,是这种由语言和语言的运动所产生美感的生命形式。我们关心的是作为个人深入到这个世界中去的感受、体会和经验,是流淌在他(诗人)血液中的命运的力量”(《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1986-1988)。作为一个比较参照,作为一个互文互补,生活在南方红土地上的桂汉标则重在内容的认识,认为:“诗是一种宗教”,因为“作为宗教的诗,同样是客观世界的曲折反映。它用最朴素的文字揭示天国的奥秘,它用最感性的话语倾诉最深沉的冲动,它用最优美的意象表现最纷繁的情绪。诗本身就是一个偶像、一个幻影、一个可以把天地人间所有的美感凝聚显现于人们心目中的光环!”(《诗是一种宗教》)桂汉标的领悟是海德格尔式的想象,触及了诗的本源与元性质,将诗当心的守夜者、精神家园和灵魂归宿。因此,桂汉标重视通过诗,用他的话说“感悟生活的价值”,“追寻人生的亮色”,“守望人生之梦”,作“率真的倾诉与思考”,作“物化环境中的诗意坚守”,作“人文精神的诗意弘扬”,传达自己对 “天国的奥秘”和“天地人间所有的美感”的把握。他的哲理诗是他生命体验、精神觉悟沉淀的精炼的语言化, 同样是红土性诗歌的精粹化文本。

(二)领悟“人生是一种缘”

桂汉标的诗歌创作普遍带有哲理的因子,这是一个显着特点。甚至他的散文诗专集《人生是一种缘》里的作品,也大多可归入哲理题材与体裁。拉康认为:“真理来自误认”。齐泽克认为“误认是人类境遇的基本特征”,“所谓的历史必然性是通过误认形成的。”(《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桂汉标的哲理诗是他对日常现实生活“误认”的结果,诗化解读的结果,个性审美思索的结果。

从早期的诗歌创作看,如《我的诗写给:黑》、《我开采太阳》等篇什,诗人那时就已有含蕴哲理揭示生活真谛的倾向。而到了中期,桂汉标的哲理诗臻至成熟,多见于他的咏物诗、写景诗、抒情诗、讽议诗。特点是联想匠意,小处着眼,收束大气,发人深省。如《礼花小集》里“国徽”写道:“一部屈辱的历史终于结束/你打下了最后一个句号/十亿奋发的情思寄往未来你盖下了一枚庄严的邮戳”;“国旗”则写道:“编织你的丝/是从枪杆磨出的手茧抽来的/吹拂你的风/是由振兴中华的志气形成的”。个性的真知灼见,言简意赅。如《迎春短笛》写道,“春燕”:“一把把飞翔的神剪/轻灵灵穿行于丽日蓝天/为人间剪去臃肿和滞重/让思想换上崭新的春装”;“春联”:“两封大红大红的请贴/代千家万户发出邀请/一封请贵客——富裕/一封邀佳宾——文明。”诗意的转喻,又有新的象征美。

喜欢探讨哲理,与诗人作为共和国同龄人的文化背景和成长历史有关,我们可以依稀看到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的影子,50年代以来主流艺术界所构造的美与丑、善与恶,正与邪、真与假、光明与黑暗之对立分明的世界,在诗人眼里,仍然那么清晰,以此作为对事物进行评判的标准,仍然是诗的内容模式。当然,90年代后,诗人开始展示人生世界的复合性复杂性微妙性,寻求现代人摆脱现实困境和精神危机的可能,调子变为苍劲与平实。如《读泉》有新的思索:“水晶般纤尘不染/是山里的一腔纯真/翠生生的水草 轻轻/摇曳岁月深处的记忆//可曾记起 山野中/我们那遗落了的青春/美丽的错失 澄澈清纯/洗亮了一个无解的谜//脉脉的情怀 淡淡的/惆怅 于此时此处/正无休无止地喷涌/润泽辽远的人生”。在这里,相互对拟的镜像,茫然中见分明。

桂汉标的哲理诗写作,使诗歌具备一种更加切近人生、更加切近人的感性生命、更加贴近社会生活的红土性。

三、刚健明朗的多元现实主义的诗艺风度

“红土性”的突出一个特征是素朴性民间性平民性,桂汉标在创作中力图使诗歌世俗化、平民化,切近最凡俗的人生。在这样的追求下,他的创作呈现出个性鲜明的红土性美学风格。

(一)刚健明朗沉雄稳健的诗风

桂汉标的诗作具有鲜明的扎实的现实主义风格,这是一种开放式多元化的现实主义追求。读他的诗,笔者不免常常揣测,其创作深受臧克家、艾青、郭小川、闻捷、贺敬之等建国初期新诗大家的影响。诗人主张:“诗是朴实的”,诗是“质朴的真情歌唱”。其诗歌张力强健,大多呈现沉雄稳健,坚实有力的气质,擅长借题发挥,以物抒情,象征拟人,语言明朗中略见含蓄,诗意浓厚,富于日常生活的鲜活的意象和丰富的情感,使人有激情感染的共鸣。

1.紧张有度,张力结构。如《故宫钟表陈列馆》:“囊括一切 饕餮的权欲/连时间竟也玩弄于股掌//岁月在珠光宝气中喘息/历史在富丽堂皇中发霉/这镶金镂银的重锚 拖曳/华夏之舟飘摇于漫漫长夜//不 走出去走出去/到北京站去听/撼动今日和未来的悠悠钟声/当 当 当”。喻像转换从老钟表到时间,从过去时的钟表到现在时的钟声,由故宫转到代表现代化速度的北京站,表达了诗人对新旧时代的感受认识。象声词钟声的结尾有力响亮,余音绕梁。

2.镜像鲜活,意境明亮。如《丹霞山素描》里,“茶壶峰”写道:“盛一壶日精月华 默默迎候不堪颠踬的灵魂来来来 品一品霞光翠色洗却一身焦躁与浮尘”; “碧潭”写道:”山在水中 船在山上树在云里 心在何处一幅现代派的杰作昭示一种清醒的放逐”。聚焦丹山锦水,主体的美感被强烈地注入对象,被诗化的典型景物意境引领读者,在智与情,思与诗,沉静与焦躁的边缘,能让读者投身一次即兴而酣畅的心灵漫游。

3.情感浓郁,诗意简明。如《永远的风景》:“不妆不抹 西子湖/因你而不再遗憾/邂逅 于匆匆诗之旅/美 铺展成永远的风景//久违了柳风荷月/抑不住从字里行间/倾听袅袅江南丝竹/  悠悠东方神韵//或许 更是盈盈秋水/滋润岁月远山的斑驳/不妆不抹的友情/清澈如初”。对名景的重新解读,道出缱倦的美丽的友情,渗透着激情与锐思的文字,无不沉淀着青春年华中令人感念的缠绵情愫。

4.寻常意像,深蕴象征。如《雪莲》:“抚着酷寒 默默/摇曳去风来云/绽开的梦 淡淡/香弥万千俗尘//清寂的坚守 笑意/晶亮亮定格永恒/大地的心/一片澄静”。不管是钟鸣鼎食,绚烂舞台,还是萧瑟芦荻,寂寥烟花,雪莲的定力来自本质的坚守。诗人常常在日常的景象里,寄寓自己诗性的雕塑。

5.话语素朴,语言朗晓,节奏明快,用词朴实。如《山村民居 》:“树皮的进化 鱼的形象/面对茫茫时空的宣言/古朴规整 方圆变幻/铺展人的智慧人的局限//生命与生命 因阻隔/有了自足有了企盼/艰辛而美丽 覆盖之下/该有说不出的内涵”。桂诗没有艰难晦涩的词语,没有接受上的故意设置的语言障碍,有着晓朗明快的诗风。同样一个文本,不同层次的读者,可以得到表层的或深层的意像。

当然,从相对的角度说,诗人突出的长处优势又常常是他不足之处遮蔽所在,比如总的看,桂诗内敛未足,含蓄不够,空灵稀缺,隽永欠丰;语词倘待陌生化,意像倘待多元化,叙事抒情倘待多样化,诗性审美倘待辽阔、深邃。

(二)短平快的短诗艺术样式探求

基于对五四以来新诗样式的审美特征的准确理解,对民族诗歌优秀传统的借鉴,桂汉标的新诗创作没有长篇的作品,写的都是短诗或短诗组诗。如《地平线》全文:“永远在前方/诱惑着/我们去追求//也许/永远也到达不了/  追求的本身/将构筑我们/壮丽的人生”。这首为大学生同名诗刊的题辞,扣紧对象特征,道出言简意赅的祝词,体现诗人对短诗的驾轻就熟。

进入新世纪以来,桂汉标有感于时下诗坛的一些乱象流弊,与海外华文诗人相呼应,积极探索“手机短诗”的创作,身体力行,创作出一批好作品。如《风筝》:“从一诞生/就注定向着远方漂泊/迎着风/披着雨/不倦地搏击向上  向着……//不管飞得多远多久/一根坚韧的线/总是被故乡牵着/他有一个深情名字——华侨”。初始尝试,便质文俱佳。其手机短诗文本以行节分常见为62句、442句、444句。如《写在鸡年贺岁卡上》之17:“心愿是满的  笑容是圆的/千万湘妹子中的一个/头一回接过你的诗稿/心弦震撼了美丽夜色……//村前的老树  祖屋的灶火/更有喜忧迷离的深情诉说/乡愁闺怨消弭与心窝//而今  你已扎根粤北/笑容可依旧美如花朵?/用不着怯生生探询了/五月正等待着你那一抹亮色!”我觉得《写在鸡年贺岁卡上》系列手机短诗是一个重要标志,并非一般的唱酬之作,这些描绘五月诗人形象的作品,融入了诗人长期以来对诗友深深的理解,并诗化了深情厚意,既为诗人形式上的一个革新,又是诗人诗艺上的一个质的进步,他写得自创格律中见流畅,多元意像中见融通,文化抒写中见自然,人物生活捕捉间见精神,社会镜像定格瞬间见大气。

(三)渐趋多样化的诗艺视野

诗评家陈仲义认为中生代诗人在诗艺上是“沉潜着上升”。桂汉标也是如此,他在新时期初涉及新诗创作,在主持五月诗社期间达到创作的繁荣与高潮,在目前稳定地推进自身的诗艺进步。诗人曾在在《问》的结尾如此说到:“钝化的日子终究会凋落/生命的激情一次次蓬勃/抬眼夜的天幕  镰月如钩/最隐蔽的主题正遥遥挂着”。重视现实主义艺术的同时,桂汉标关注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创作艺术的借鉴。他扶掖的青年诗人叶财生“携带清醒与幻觉同时成长”,积极尝试实验诗,写出了现代与后现代意味浓郁的诗集《夏日打开大海的窗子》。他支持在中小学里建立“新诗示范基地”,实施“新诗教学实验”,并初见成效。他还是广东最早提倡绿色生态文学创作的倡导者之一,撰写有题为《绿色的呼唤与作家的使命》的文章。桂汉标渐趋多样化的诗艺视野,使得五月诗社与红三角诗群的建设与发展有着一个健康的导向。

四、结语

诗评家西度认为,对中生代诗人来说,“从当代诗歌的进程来看,他们继承和发展了萌芽于朦胧诗的人的自觉化进程。放在整个新诗史上来考察,他们则是处在一个近百年新诗史的总结者的位置上。”(《时代的弃婴与缪斯的宠儿》)桂汉标作为五月诗社乃至红三角诗群的中生代中坚,他的新诗创作有着突出的“红土性”个性的精神背景和写作取向、文本价值。从一个人辨认一个诗社一个诗群的红土性特质,中生代诗人桂汉标的创作坚持与弘扬现实主义的文化姿态,承上启下,继往开来,自身是五月诗社与红三角诗群继承新诗优秀传统与探索创新的重要纽带,是酝酿新诗活动的积极酵母,是推动新诗建设的活跃因子。因此,桂汉标能在南方一个远离都市中心的边缘地域里,挟诗歌创作的红土性,参与绘制中国诗歌版图的粤北与粤赣湘红三角板块,默默地对当代中国新诗及诗学理论做出丰富的贡献。

参考文献:

[1]桂汉标.缤纷的情韵[M].广州:花城出版社,1987.

[2]桂汉标.骚动的青春潮[M].海口:海南人民出版社,1988.

[3]桂汉标.人生是一种缘[M].南宁:广西民族出版社,1995.

[4]桂汉标.我诗故我在[M].呼尔浩特:远方出版社,1998.

[5]桂汉标.桂汉标短诗选[M].香港:银河出版社,2001.

[6]桂汉标.桂汉标世纪诗选[M].香港:银河出版社,2003.

[7]桂汉标.永远的梦之旅[C].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2.

[8]桂汉标.诗是一种宗教[M]. 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0.

[9]郭玉山,桂汉标.诗城无处不飞花[C].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1999.

[11]桂汉标.梦是唯一的行李[C]. 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1995.

[12]桂汉标.梦染青山[C]. 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2.

[13]桂汉标.访梦录[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6.

[14]韶关市文联.五月诗笺[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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