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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海外流散诗人的写作——路羽
发布时间: 2011/5/26 11:03:36 被阅览数: 2702 次 来源: 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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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羽,本名傅小华,古城泉州人,七八年定居香港,著有散文合集《飞花六出》、诗集《红翅膀的嘴唇》、《蓝色午夜》、《路羽诗选》《路羽短诗选》(中英对照);散文集《路羽随笔》、《路羽散文选》、《香江岁月》日记集、《路羽世纪诗选》《路羽自选集》等,作品和小传等资料被选入多种文集、辞典。路羽诗选组诗三首,获安电杯一等奖,《路羽诗选》诗集,获首届龙文化金奖二等奖、二○○二年获国际龙文化金奖突出成就奖、散文《永恒的母爱》获二等奖(中国文化信息协会)。一九八六年创办银河出版社,任社长,协办香港诗学杂誌《当代诗坛》,任副社长,主编《世界华文文库》、《世界华文诗库》、《汉语新文库》统筹“中外现代诗名家集萃”中英对照五百部诗集的出版,当代诗学会秘书长,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香港文化总会副秘书长,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文学院国际华文文学发展研究所特约研究员,美国世界文化艺术学院文学博士。
 
论海外流散诗人的写作
——以诗人黄河浪为例
路羽
     
    【内容摘要】本文通过流散诗人黄河浪(大陆-香港-夏威夷)及其诗作的研究,探讨流散诗体如何铭刻乡土记忆和文化想象,包括诗人在离散漂泊中所呈现的书写风格、及其身兼原乡人与异乡人的中介身份。主要以时空交错下的回望与追寻、探索作为主要书写特色来探讨流散诗歌的流散美学。
    【关键词】  流散 黄河浪 时空交错
    20世纪60年代后,西方研究者在“后现代”、“全球化”语境下敏锐地观察到引人瞩目的“流散”现象,“流散研究”因而被激活。但在海外华人诗歌研究中,对“流散”诗人、流散诗歌的研究起步较慢。当前台湾学者将其切入到较具体的海外华文文学研究中,如简政珍的《放逐诗学》对台湾文学的初探,廖咸浩对台湾现代诗歌,洛夫写出了《漂木诗学》,这些都启发我们对流散现象与流散诗歌写作的关注。显然,流散写作已成为海外华文文学研究不能回避的核心问题。在海外华文流散诗歌写作中,由于20世纪中国社会历史的剧烈动荡,产生了迥然有异于西方后殖民理论家所研究的现实个案,这正需要具体深入探讨之。正如笔者曾经在《从港澳台诗人的乡愁诗看他们的中国情结》》1所提到,由于诗人从大陆流散到港澳台或是因为中国近现代历史的战乱与家国分裂;或是因为文化大革命以后自我放逐、流散等,因而这些流散诗人的写作定然迥异于西方后殖民理论中的流散。文章的角度主要注重流散诗人这种在他乡回望故园而产生的情愫的解读,对流散诗人在流散之前的生命阅历与情感体验的强调;不过,不能忽略的另一点是,当诗人易地而居后,往往既有了故园的生活经验和浓烈记忆,另一方面也逐渐积累当地的生活经验,而当这两种经验交织在诗人的诗歌中时,它们并不是处于各自为营,相安无事的状态,而会出现碰撞、重叠、交错,正是因此,诗歌才表现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张力。本文将以香港-夏威夷诗人黄河浪及其诗作为例,由其富有张力的流散诗体与其体现出来的美学,试图解读出流散诗的一些特点。
    诗人黄河浪,1941年出生,1975年放弃了在大陆从事多年的教师职业赴港定居。后又于1995年移居美国夏威夷,已著有诗集《海外浪花》、《大地诗情》、《天涯回声》、《香江潮汐》、《风的脚步》、《海的呼吸》、《披黑纱的地球》等。在他的诗歌里,就体现着自觉的流散诗美学的建构。他的几部重要诗集,都以分辑拢合,而其中必有关于两岸与海外,甚至是世界各地足迹的吟唱。《海的呼吸》2收辑“潮水起落”、唱歌的月亮”、“无尽的旅程”、“隧道之火”等四辑;《披黑纱的地球》3收“墙与桥”、“山海苍茫”、“花的选择”;《风的脚步》中收“都市感觉”、“生命的姿采”、“历史的苔痕”、“草原和雪山”等四辑……这些命名初看好像并无多少内在逻辑联系,综合起来看,却是体现诗人在流散后所拥有的游刃于时空、历史与现实、自然与人生的跨界视角。
    首先,是时空交错的张力与美感。黄河浪来港之前,就已经开始创作。但他诗歌事业的成熟,应是在香港期间。这主要是因为在经过不同时空的交汇和参照之后复杂而多样的生活,特别是大陆生活的曲折和坎坷成了情感和意识上的多层积郁,加上在香港生活曲浮泛涛后终于开拓出生活的新层面,这使他的诗意有了更为深厚的底蕴。如他在《诗是最高级的语言艺术》4一文中所言,就诗的语言创新的方法中提到“主客易位”与“时空交错”、“虚实转换”等,他认为“时间与空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是人的思想和感情往往可以超越时空。诗人有时将时空混为一体,造成时空交错的现象,赋予诗更大的张力。”质言之,如若诗人处在单一的时空中,没有经历过漂泊流散的经历,就不会有乡愁,更不会有时空错易的深刻感受,也就不会写出富有张力的诗歌来。他的诗歌经常体现出几种抒情姿态:回望、漂泊、追寻、跨越。
    回望是黄河浪长持的艺术姿态。一位挟着文化乡愁在海外漂泊的孤独诗人总是在记忆中清晰地流浪着、寂寞地歌唱着、回望着:《回首》、《归》、《故土难忘》、《鹿回头》等诗便刻印下这种背影。这些诗,诗人皆从时间上的回忆入手,“任青嫩的浅草/任脚下延伸远去/直到天涯海角/遥望千里草原的丰腴”(《故土难忘》),这时诗人往后去打探记忆中门户,“悠然忆起……”,从而打开一片过往的空间。《飘云》一诗,可作为诗人的自诩像“越飘越远的云/偶然回首/望见炊烟根植的地方/欲走还留犹疑间/忍不住落下几行/亮晶晶的诗句”,这就是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惯常的回望姿态,而这诗便是“亮晶晶的诗句”。作为一个游子,在《归》一诗中,诗人写道:“纵然如一朵浮云/飘到海角天涯/遥遥回首/仍有千丝万缕/牵/挂/留在/一扇褐黄的木门/一幅浅绿的窗纱/任雪封路途/冰封山崖/说一声回去/那归心就似箭/射穿/千万里的风沙”,尽管这首诗的情感基调看上去是那样的明确、坚定,似乎不拖泥带水,没有多少愁肠曲怀,但细细品味,一种矛盾的张力慢慢自现。假如回去是那么令人喜悦或者简易,为何诗人还要选择漂泊天涯?为何诗人始终还要去牵挂那些千丝万缕的故忆呢?这样的诗意,绝不是一些评论家所说的单面的“开朗”,而是饱含着一种浪子漂泊在外,回望故园心中有厚重的牵连,却仍然要往前漂泊。而这种漂泊感,源自于诗人对生命的探索与价值的追寻。
    通常在回望中会出现诸多矛盾的情感取向,或者回去,或者矛盾,或者往前走。但有时艺术并不是这种直截了当的一刀切,在《寻觅》一诗中,诗人表达了面对处身在新空间,一方面对异域空间的追求,但置身其中时,却对所在空间产生陌生感和排斥感,以致难以割舍原先的记忆,在“异域追求”与“精神返乡”中陷入困境。“……搜索,没有一个认识我/随身的寂静如铅沉重/空空的走廊转成迷宫/人在冷巷里徒然奔走/如一双忘了归途的昆虫”这首诗的诗风与黄河浪大部分诗歌的平和充实有所区别,因为诗人要表达的是在移居香港初期,那种连自己也无法认识自己的困境。诗人进入并非如轻松的迷宫之中。我是谁?我来自何方?将归何处?归途又在何方?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咬紧诗人的心房。在这相近的时间段中,诗人写下了许多关于寻寻觅觅不知所踪的诗句。如“怎样挣扎也无法脱身/脚问:到何处去呢?”(《夜归人》),“主人仍在昨夜梦里/奔跑,追逐断线的风筝”这一句相当精妙。“奔跑”、“风筝”都是空间的概念,然而此刻的主人,如何回到昨夜的梦里去追逐那断线的空间?表面上于理不合,实质上却正是体现了诗人将多种时空交错,分不清是梦是现实,是过去是现在,是主人是诗人的种种喟叹。
    因而,在回望之后的漂泊、追寻,又形成了诗人新的动力。很多研究者在漂泊流散诗人的身上赋予了很多凄苦悲凉的乡愁意味,甚至是一种悲剧性的定位。事实上,在具体的个案中,在那些并非因为家国的分裂而被放逐的诗人外,可以说,漂泊是一种人生而有之的自觉追寻和动力。这在黄河浪那些以自然山川、花草鸟兽为寄寓意象的诗中,表现得很是真切。“风的脚步”、“海的呼吸”本身就体现了一种生生不息,坚定地追寻的意味。“他真希望/就这样并骑走下去/踏遍海角天涯/不要回首”(《姑娘追》)、“为了走得更远/一次又一次断然舍弃/……然后再次起飞/在诗的韵律中”(《蒲公英》)。追寻本身就是万物的一种自觉的本能,更何况人乎,不背负家仇国恨的当代流散诗人,他们身上往往便体现这种自觉于追求新生活,探索人的真我,从而探索存在的意义的意向。不过这一点常常被那些研究“乡愁”的人所忽略,事实上,这一点和“乡愁”是一件事物的两个方面,是不能被切断的。
    海外华人以孤飞的方式,继续追寻其族类的理想空间。习惯于漂泊的“黄河浪”,连鞠捧起的浪花都富于哲学意味,它们浪迹天涯,以诗体去表现漂泊的生活风格。而回望故园,留给诗人最重的牵挂恐怕已然不是那些物质性或个人的血缘宗族关系,而恰恰是一种中国情结。作为一位漂泊于中华文化边缘的诗人,他启程于内地、跋涉于香港、辗转于夏威夷,这三方空间在文化与语言的等级序例的构成上是极为复杂的,但在他心中,最为重要的仍然是一种传统文化传承者的身份。在黄河浪的诗歌中,几乎有一半的诗抒写的是对中华文化、民族之根的回望与探寻。单单在《风的脚步》中就有大量以中华文化古迹、中华文化英雄人物、中华传统文化为抒情对象的诗。在“历史的苔痕”一辑中,从西周烽火台到杜甫草堂,从武侯祠到汨罗江,从海瑞墓道中山故居,无不浸淫着深厚的文化意蕴。黄河浪本身就有着较为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学基础,而又在现代回望历史,利用现代诗歌技巧来抒写历史,因而诗歌总是体现深厚的历史余温与现实的探索与反思,对象与诗人本体融混结合的美感。较突出的如《汨罗江》一诗:“远远的长堤尽头,一渔夫/把钓竿伸向汨罗,伸向/二千年前的水声汩汩/发觉每一尾鱼的呼吸/都是离骚的句子”这里巧妙地用渔夫的一把钓竿,竟可以激越两千年前的汩汩水声,触摸到历史的深处,屈原的诗句自动显现,而这诗句,显然又是诗人自我的吟唱。如此,诗人并不是一味再现历史,而是融入历史中,自我成为历史。这历史便不再是记忆、想象中的历史,而是富有激情,有着诗人生命印记的现实。如《船过伶仃洋》诗中,谁分清楚是文天祥抑或是诗人自己过伶仃洋呢?因而,当诗人运用汉语来抒写诗性文本时,正是为了拥入中华文化母体,为了证明他的文化身份,也是在汉语书写的有效档案文本中使自己个体的记忆与中华民族集体的记忆进行互动。诗人也正是通过重新找回中华文化与中华历史,并重新注入自己的生命体验,在汉语中悟彻的诗性歌唱,才铸成在孤独的漂泊中对中华文化母体皈恋的执著。这也正是以汉语凝铸的流散诗歌形式本体的美学意义。
    和黄河浪一样的许多流散诗人,都秉一种强烈的大中华情结,但他们并没有偏执地拥有那种固守大陆本土传统的文化部落主义心态,且在文化的乡愁中以此宣称他是中国人,从黄河浪的诸多关于中国的诗歌中我们就可以见出,诗人在具有了距离感之后,重新跨越地域、跨越种族、跨越历史、跨越文化,重新谨慎而痛苦地反思中国文化传统时,秉承着跨时空的观念,他们获得了一种新的多元的视角,正如在《披黑纱的地球》一诗中,诗人已然不囿于一地一城一国,而是尝试跨越诸多藩篱,而以自己的创作实践向世人表明诗歌无国界的美学特质。尤其在关于是美学、哲学层面、人生与人性的主题挖掘上,这些流散诗人从写故国本土到写故国历史,直到写异国他乡,都旨在向世人表明,流散诗人在乡愁之外,也竭尽全力去吸收东方文化、文学的乳汁,又积极努力地向西方学习,作为一横亘在东西方文化之间的“引桥”,他们还有另一番丰富的情怀,还有另一番社会文化价值。
(作者单位:当代诗学会)
 
注释:
    1.见《新世纪中国新诗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2006年
    2.黄河浪著《海的呼吸》,香港天地图书公司,2001年
    3.黄河浪著《披黑纱的地球》,香港大世界出版公司,2008年
    4.见黄河浪著《披黑纱的地球》,香港大世界出版公司,2008年,p10
2010-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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